“师父……”“呃?”“你说,我……我当年,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很衰?”“怎么呢?”“你说——哎,当年我再认真那么一点,就一点,一丁点儿,就不会受了如来的骗,结果,白白浪费了五百年的美好青春……”“得!得!得!你又来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又何必耿耿于怀呢?现在如来让观音大开后门,让你在我这儿干保卫工作,免去你待业之忧,将来还有退休金作保障,可是个不小的人情啊,以前的恩怨是非,你就当它是个屁,臭了一阵子,一股风过后,就让它散了吧!实在不行,等取经回来,我替你打报告,给你《向天再借五百年》。老二老三,你们说呢?”“是啊,师父说的对!猴哥,看开点!”“可不!再说,还不是因为咱都犯过错误嘛,给咱机会,咱就改呗,改完再犯嘛!”“啊?!”“啊,不是,犯完还改,千锤百炼,争取进步嘛,师父,那什么,我有点饿了……”“死猪,就知道吃!”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么我入了你的伙之后呢?”“还有什么?”“参加取经工程以来,我在闲暇之余也按您说的,搞点儿什么陶冶情操的活动……”“这很好啊!”“别打岔!听我说!我先是学唱了流行歌曲——师父,您原来推荐给我的黄梅戏我实在是玩儿不转,您别介意啊!”“这个,年轻人嘛,可以理解。”“我先是学会了张雨生的《大海》,但不几天就听说他早就死了好几年了,哎,可惜,他的歌还是可以的。”“那又怎么样呢?”“问题是,我听了几首小虎队的歌之后,人家又说,小虎队早就解散了!”“这——凑巧吧?”“那么,无印良品呢?我咬牙花了十块钱买的第一盘正版的磁带就是他们的,刚听出点感觉,才发现磁带盒上有行小字——分手纪念专集!”“这……这……那你可以看看我随身带的几本佛经嘛,或者也可以自己买些书看呐!”“快别提这一壶!我刚喜欢上瞅瞅余秋雨的散文,却又发现报纸上常常登一些别人找茬批骂他的文章,甚至还有一本书,叫什么《石破天惊逗秋雨》,专门挑他书中的毛病,您说,我的心路历程怎么就这么命途多舛呢?”“猴哥,打断一下,你说的‘多舛’是呼吸困难吗?原来没听你提过自己有痨病啊?”“笨猪!‘多舛’的‘舛’不是‘喘气’的‘喘’此‘舛’非彼‘喘’也!”“师父,是么?”“然也!”
说到底,猴子的问题也许并不是问题,既便是问题,他又怎么能指望在一个由教条的和尚、贪吃的猪、大胡子苦力以及一匹吃草的马所组成的小圈子里找到什么可信的答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