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来了

血氏心魂 · 发表于 2016-4-4 22:02

（血御天穹节选。
）

  “热乎乎的包子勒，快来买啊！”


   “哟，来两斤啊，好嘞，拿好。”

   “李三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呃请，里面，上等地一处……”
……

   一家不算太大的包子铺里传来一道沧桑般的叫喊声，每叫一句都有一个人从铺子里面大摇大摆的走出。而后一个老人站在门口欢送。

   即使是买个包子，来的人都得显得出不一般来，在这个武力解决一切的世界，诸如此类的不过是寻常百姓。

   然而在李三爷刚刚踏入包子铺时声音的主人明显呃了一声，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他，会来此地。

   不是他财大气粗，而是这李三爷是一名血者。

“三爷，您，您怎么有心情来我这小店，我可没有得罪您啊！”

   说话的人有气无力地道，抬头看着那体型彪悍吓人的三爷，一时间又吓得不敢吱声。

   那是一道多么庞大的身躯，全是疤痕与茧子聚成的皮肉，一张呲牙咧嘴的脸上悬浮着的些许血气，嘴角有一道血流，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的……

   而反观问话的店主，则是一个瘦弱极致而不堪入目的老头，那一手的老茧不像是武器磨损后的遗留，更像是一个经常搬运重物之后的劳累之症。

   在他那苍老的脸上，有过些许的悲哀，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担忧，一种犹豫。

   但是即使他再老，背驼的再弯，他的叫喊声依旧能响彻在小店里。只是坐在长椅上一声不吭的三爷没有在意而已。

   在其手里把玩着一截断指，显然这是一截人骨。

   “三爷，三爷？”

“啊？干什么啊！上啊！？”

“上，上，什么？”店主有些发慌地道，有些害怕的都大舌头了。

“上菜啊！我的菜呢！干吃包子，好酒好菜上啊！”三爷有些不满的吼道，然后那脚便下意识的抬起来，一脚便踢了出去。

碰，哗啦，哗啦。

   “娘的，死老头，烦死我了。”

   在三爷的一脚之下，倒飞出去的身影除了店主老头，还有何人。

   而此刻老人的身体已经是重重的卡在了一处桌椅里面，地上的血迹从其口中源源不断地喷出，本就吃不消的身体又有内伤，如此打击下老人依旧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

   “没，问，题。我，，这就去。”

   整个小店也就摆放了十几桌，所谓的上等地不过是最靠里的并靠窗的一桌。老人卡在另一桌里的一幕，除了店里的客人没有人看得见。

   但是没有人去关心，因为他们惹不起一个人，那个叫三爷的人。

   有些顾客哀叹，有些顾客嘲讽。小声嘟囔着的大有人在，可是没有任何人看到老人是怎么从翻倒的木桌里出来的，也更加没有注意到老人喷出的血为什么会离奇消失。

老人转身进到后面，不大一会就拿出一个大盘子来，上面什么都有，就是酒杯有些小了。这种落差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好在老人的步伐比以前更加沉重了许多。

   “疑？有点意思！”叫三爷的大汉轻声说着，刚刚的那一幕他是看在眼里的，至于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因为这是一个太过平常的事情。

   这便是血者的力量，以体御血。老人尽管无时无刻都在压抑着自己，可是那对于血液敏感的三爷来说是无法躲避的了得。一个突破鸣血九段后的血者通常都会出现的情况。

   瓶颈，一个阻碍血者前进道路的极大障碍。

   老人扶起破烂的桌椅，走到了一处坐椅旁。
   他还未来得及休息，眼中突然有一丝血丝浮现，一道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身体里爆发着，血液在沸腾，疯狂地涌向堵塞了的一条经脉……

此刻，包子铺的门口也是如同炸锅了一样。

   “看，小偷啊！呵呵，这店里有小偷。”

   “还是乞丐，乞讨也得看对地方啊！”

   “滚，恶心死我了，去去去。”

   一道道话语从包子铺的门口响起顿时吸引了无数人过去，对于乞丐他们是有些厌恶有些惧怕，因为在齐郡里有一个以乞丐为主的血者帮派，名叫丐庙。

但是当人们看到一个仅仅是十一二岁的少年时，所有人都长呼出一口气来，显然他并不是恐怖无常的丐庙中人。

   既然不是血者，那么就不用惧怕什么了。

   被称为小偷的小乞丐此时也是脸色苍白，嘴唇上发白得如同白布上的染料一样，手中颤颤巍巍地攥紧着一个包子。

   “滴答，滴答。”

包子里的汤汁顺着少年的手毫不留情地滴落在地。滚烫的汁液让少年的手一片通红，肿起一个大包。

   可即便是这样，少年的手依旧是那么瘦弱，好像骨头都能漏出来似地。

“ 叫你乱偷东西！我”

   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一个在店里狼吞虎咽的壮汉此时正在哪里捂着脸蹲在地上。

   空气中一股血腥的气味弥漫着，久久不散，而在那气味最浓郁的地方则是壮汉的脸上，一时间目光都汇集在壮汉那里。没有人看到有谁动过。

   普通人虽然普通，但人天生的那种感觉危机的能力还是在某个程度上帮了人大忙。



   之前的话语是从壮汉口中说出来的，但是那啪声却不是他想要听到的了。因为一道并不高大的身躯竟然离奇般站在了壮汉的面前。

   那毫不犹豫地一掌表面了他要做的事情。这一幕，快到极致。连坐在最里面的三爷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震惊的不仅仅是观看的人，同时也包括少年，他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刻还会有一个人来帮助自己。

   一瞬间，少年不争气的眼泪流下并挂在脸庞，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夹杂在感激的神情里表露出来。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突然间，他感觉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不是有能够搬山倒海的实力，而是有让人敬仰的心。

   “这是？店主老头，怎么会？”

“天啊，难道他是血者吗？”

   “完了，那个壮汉完了。哎呦，你掐我干什么？”

   无数道声音交汇着，那一道驼着背瘦弱老态的身躯，用一只粗糙的大手去抚摸少年的头，从来没有睁眼去看过倒在地上的壮汉。

   少年没有任何阻拦，任凭老人的手在他头上四处点点。

   从一开始的吆喝，到后来没有反驳硬生生受了三爷一脚，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是在此时此刻却是出手了。

“啊唔，嗯即。”
  没有人有心情去吃包子了，好奇心是一个人最大的毛病，可能未有反应的也是数最里面的三爷，迟迟不动弹。

   “我了（呼）个去，你（呼）这个遭老（呼）头，破（呵）店破地，老子（呵）不来了。”

倒在地上捂着脸的壮汉喷出一口血来，被用手捂着的地方有些空洞，而地上有几颗血淋淋的牙齿，一说起话来满嘴露风。

丢了面子，谁都会找回来，但命呢？

   “呵呵…白痴一样”坐在最里面的三爷轻笑着道“如此地步，还要面子果然是一个普通人。真是弱者啊！”说完又端起了酒杯。

   “你，等着，还有你这个乞丐。我哥可是恒门的二星成员，你就等死吧死乞丐。呃逆？啊？哇……”

   壮汉还是不死心的样子，好像他有一个很是厉害的大哥一样，满脸横肉竟然还想继续丢人，真是让人无奈地可笑。

   可笑，便会有人出手收拾，而此时壮汉的脸上不再一头肿了，而是一边一个，一个一包。

   壮汉？还不如说是庄稼汉吧！

   此时此刻，在地上的不仅仅是壮汉喷血来的一大口鲜血浸染的沙土，还有一截小小断指也是静静地躺在地上想要去吸引住他人的目光。

   “恬燥的狗，不知道就别瞎比比没完，二星成员很厉害吗？不过就是在鸣血九段时期的外门弟子而已。更何况，”
那截断指便指明说话之人是谁，而他此时也是站了出来，用一双盯着死人的眼神盯着那比较壮实的大汉，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老子也是恒门门徒，都不知道哪里有什么二星成员。你哥是哪个货？更何况你打扰到我。嗯，都给我散开。”

随着三爷的一声吆喝，所有人都乖乖离开，那种强者的气魄让人难以承受，一些没有吃完包子的人也是纷纷离开，他们可是不想把命留在这里。

被三爷呵斥的壮汉此刻脸色已经是一片红一片紫，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气着了，双手不知道捂哪里好了，刚要开口，却是看到让他感到恐怖的一幕。

在老人手指摁压下的少年突然也喷出一口血来，不过相比地上的血，有一股浓浓的臭味夹杂在乌黑浑浊的血里面。

   然后壮汉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在少年喷出血的时候那一双震慑他人的眼神中反射出了壮汉的不甘心，因为他是被一个只有十二岁的乞丐吓死的。

“罐气扣顶，看来你是认可他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是齐家那落魄的三少爷吧！”

李三爷轻笑着道。

血氏心魂 · 发表于 2016-4-4 22:03

“齐家吗？总有一天，我齐御会再回去的。失去的一切，我都会再拿回来。” 少年一身的乞丐样，话语中却没有一丝的乞丐气，少爷的影子还是跟着他，尽管行头变了，身份变了，他依旧还是他，一直都没有变。他名叫齐御，他父亲起名之时以奇遇为谐音，以为他会一生有奇遇，可是还没有遇到便带来一个大难。 “哦，怎么了？有志气要成为血者吗？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加入恒门！” 李三爷笑嘻嘻地道，对于这个齐家三少他是有过一点了解，外面疯传他已经是一个废物，被逐出了齐家。这个齐郡的霸主说话了，所以人都不敢去接受这个一下子变成乞丐的少爷，而此时仅仅是包子铺老人的一掌便打破了少年身体上的僵局。那一下，一般人也不会去想，更不会去做。用一个血者的力量刺激一个近乎崩溃的废人，将他原本就堵塞的经脉给震断开来，然后在外力用血气修复他全身经脉。这种大胆而又骇人听闻的手段实在是没有人敢于冒险，因为后果很是严重，严重到会让施力者偿命的地步。正所谓人命皆天定，改之犯天灾。若是没有看出这一点，他李三爷又怎么会说出如此话语。既然改变了天命，那么这个齐家弃子也就有利用的价值。 “他，不会同意的，我肯定。”说话的不是少年，而是老人。“在下黄不归，血者七阶。你才三阶实力，我不杀你，你走吧！” 老人的一句话让得李三爷微微一愣，恍惚间想到自己踢在老人身上的一脚，以及这让自己熟悉到窒息的血气，才回过神来面前的老人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位比自己强很多的高手。 “你难道是丐帮的？不，姓黄，难道，难道……黄泉是你什么人？” 李三爷思考良久，弱弱地问句，之前的大爷气息全然没有了，唯一只有血者血气而已。只不过他释放出来的血气震荡在周围，反而被另一股凌厉的血气包裹压制着，这才显得狼狈不堪。听见此话，一直默不作声的乞丐少年笑了，脸上的肌肉抽搐了起来，悲愤的神情中刻满了大大的“不”字。之前老人的帮助震出了他体内的毒血，带走了他的隐疾，但同时也让他一下子达到鸣血三段顶峰，重新触碰到了那一层屏障。一直因为没有进食而脸色苍白的样子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万分红润的面色。当然这神情里不仅仅有对老人的感激之意，同时还有无限地憎恨，对齐家，对恒门的憎恨。别人不知道齐家与恒门的关系，但作为曾经的齐家少爷，齐御知道恒门神秘的门主的真实身份，那就是齐家二爷，齐远鸿。那个处心积虑害自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家人还要如此，野心，狼性还是恶魔？ “如果我说不呢？你会怎么办？”齐御张了张口，用极为憎恶的目光盯着李三爷道。这个人，虽然对他齐御没有任何伤害，但可惜站错了队。齐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固，当齐御的爷爷父亲相继消失后，齐家也是逐渐地走下坡路。而这势必会带来一些人的疯狂报复，他们报复那些他们自认为可恨的人。但是真正可耻的不过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齐御便是其中最为明显的一位被报复的对象，在他父亲没有消失之前谁敢动他？然而如今却是这般田地，齐家十年后将难以在齐郡立足，齐郡之名估计也会被他家取而代之。沉默，无语。在这个本就寂静偏僻的小镇上一处小路旁一家包子铺的门口，三个对视着久久不语。少年在感叹，老人在缓息。而那彪悍的李三爷则是陷入了沉思。他不敢出手，也不会出手。不敢是因为他打不过老人，不会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出手的必要。一度僵持无语是因为他想有一点缓和的机会可是齐御又怎么会给他机会呢？僵持不下，李三爷终于是有些放弃的意思。摆了摆手，走进了店里。在少年还未能转头时，拎着一屉包子从包子铺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在他吃饭的桌子上有几个银色的硬币。 “等一下！”老人突然间喊出一句话来，“你不是想要知道我跟黄泉的关系吗？” 听到此话，李三爷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走着，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眼看就要消失在小路的尽头里，老人不紧不慢地一字一句说道。 “他是我儿子！” 短短五个字，充满了老人所有的情感，有哀怨，有幸福，有气愤，有满意……而此时李三爷已经走远了，再也看不见背影了。可是，血者的听觉又怎么会差，何况老人的气势实在是令人恐怖至极以至于他说完都震了一下。走远的李三爷不是不想听，而是他有他的原因。那吓人的脸庞上有一道泪珠划过，显然他听到这一消息后很是触动。有激动，有惋惜，当然还有愧疚，他踢了黄泉他爹，这将会是多么大的自嘲啊！ “ 黄泉！果然，我李三找到了。”李三爷轻声说道。李三爷没有大名，只是李三，他的一切都与黄泉密切相连，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日后他将会成为一个多么恐怖的强者，成为一个真正的大爷凌驾于血者的世界。而他的主上便是那个落魄的少爷齐御，后来的主宰。 “噗嗤……” 在那句短短五个字说完时，老人的面色便变得苍白起来，支撑身体的腿也开始了剧烈的抖动起来。那一股血气也是全然退去，本就靠血者的力量支持着的身体也是在那种力量的离去下暴露了本性。老人的体质在那摆在，即便他再厉害，老人依旧是老人，比不上少年有活力，这也就是人们追求实力的原因之一吧！ “快，扶我进屋，挂上停业牌！” 老人无力的说道。附近除了少年齐御，就没有任何人了。齐御嗯了一声，然后架着老人走进了包子铺，并架上了木支，挂了停业牌。这些仅是短短的几分钟。之所以没有人，不是李三爷的呵斥把他们吓跑了，即便跑了这一幕也能看在眼里，而是因为他们都被血气震荡得不敢睁眼，后来老人溃散了自身血气，他们才急忙睁开眼看去，可是什么也没有了。包子铺上挂了停业牌，李三爷不知所踪，连话题的主人小乞丐也没有人看到，他们隐约中听到了那句“我是他爸爸”然后，就没有任何然后了。躺在大街上的是那被齐御吓死的壮汉，虽然不是死有余辜，但还是有些让人觉得可怜可气。一些看不下去的普通镇民便拖着他的尸体给抬走了。没有人在去注意这地方，毕竟死过人的地方，有死这一禁忌。他们都是普通人，又怎么会不害怕死亡，更何况血者也是会死的。外面一片寂静，包子铺里也是如此寂静。但这种寂静显然不是一种氛围下的寂静，不能一同而论。前者是无人中的寂静，后者则是一种修炼的环境。 “老爷爷，你这是，为什么？”面对着老人的举动，少年有些无法接受。此时的老人已经是有些病入膏肓的状态，那之前的强者气息竟然荡然无存，仿佛他只是一个快要死去的老头子而已。躺在床上，握着齐御的手，一笔一画地写着，口微张，没有任何话语从其口中道出。在刚刚进屋后的一瞬间，老人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硬生生地取出了他的血气种子，让齐御吞下，并指导齐御去压抑这种力量。血气种子，乃是达到鸣血八段时方才会结下的种子，它能贮存血气，形成血甲，还能…… 吞下种子的齐御并不能代表他拥有了鸣血八段的实力，要是那么容易这世界上还会没有不成为血者的人吗？血种只能是自己结下才有效果，只不过老人是给与他一个修复身体的能力。而没了血种也就等于断了老人的性命。少年又一次落泪了，一日之内，一地之间，而痛苦二次。老人划在他手中的话，连着一起是一句完整地话。 “你追求的路我铺好了前面的一小段，我恳求你答应我去一下南部黄泉村，找一个人并告诉他，我走了。” 事到如今，老人也是帮助齐御到底，没有人知道这个被逐出家门沦落街头都没有哭过一声的少年在这个夜晚哭了多久。老人走了，走的很是安详。可少年却是笑了。当一个人挥尽了他的眼泪时，不要惹他。他会发狂，理智的发狂，会疯狂地报复，报复一切让他和别人受苦的人并且让蔑视之意，轻视之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在那一刻，他仿佛主宰着这个世界一样，而他真正的主宰之路才刚刚开始。是老人黄不归扣开了齐御成为强者的大门，也是他救了齐御，这一份恩情少年不知道如何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