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白的野望和蛋蛋危机
小白是个处男。 这当然是废话。每个男人都曾经是处男。问题的关键在于:成年之后什么时候成人。小白认为,性之初体验将会把所有人(包括男人和女人)的人生分成截然不同的两段:一截是青涩的、充血的、冲动的,一截是成熟的、冷静的、平和的。 作为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里普普通通的大三学生,小白目前最最迫切的愿望居然不是期待一份能够安身立命的工作,而是——一定要以成人的身躯迈出校门。 小白趴在书桌前面勾勾画画。严肃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写哲学论文。然而我们知道,该生的论文从来都是从网上借鉴而来,并且一字不易。反正教哲学的老家伙从来不看。 与表情极不搭调的,小白正在总结自己之所以还是可耻处男的原因。 归结起来,有以下三点阻碍小白奔向幸福的新生活: 其一,小白曾经的、也是唯一的女朋友是个歇斯底里的琼瑶控。其对于琼教主的坚定信仰决定了她对除拥抱接吻以外的行为极度不解轻蔑憎恨以及断然拒绝。于是……唉,我们可怜的小白在经历了长达两年的苦苦等待后,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他的初恋。小白不想作个逆时代潮流而动的反动派。 其二,小白傻乎乎地认为,获取性愉悦的方式应该是纯洁的,不带任何欺骗色彩的。比如人银两讫。小白不愿意随便找个班上的女同学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违心的说出我爱你之类的话然后迫不及待地推倒——或者被推倒。 “那简直就是无耻!”小白义正辞严。然后陶醉在这种正义感中好半天不能自拔。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小白希望把自己的初夜交付于一个有相关经验的女人(专业人士?)。让经验引导他获得相对完满的性体验,以便日后回忆起来没有缺憾感。 小白曾经求教过一个前辈:“你第一次做那事儿什么感觉?” “啥事?”前辈很茫然。 “就……就是那事儿!”小白用一种“你懂的!”的热切表情45度角仰望前辈。 “哦,那事儿啊……”前辈将目光投向远方,追忆着似水年华。 一分钟后,前辈扭回头来。“忘了。” “我靠!第一次啊!怎么会忘了!” 前辈很大气地挥了挥手,“光顾着那啥了,谁还管它第几次啊。那时候……唉,还是太年轻啊……” 小白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综上所述,小白推导出这样一个结论,必须去打一只野鸡或者419。 “必须的!”小白痛下决心。 这个时候,什么困难也不能阻挡这个荷尔蒙分泌异常的愣头青。 在纸上重重一划,小白结束了论证。接下来就是可行性研究和操作规划了。 小白在纸上列举出几个地方:娱乐城、桑拿中心、的厅。那个时候还没有劲舞团和非主流,一夜情只能靠QQ。而以小白的搭讪技巧和口才……嗯,我们还是研究研究世界和平的事吧。 小白听说在这个小城里,娱乐城和桑拿中心的专业人士普遍30+。打了个寒颤,小白赶紧拿笔杠掉了这两个地方。 那么,决定了!目标的厅!小白的眼里熊熊两团烈火。 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小白于某个夜晚流窜到一家名为“时光隧道”的的厅。小白不知道的是,这个夜晚的意义,远比他以为的影响深远。 让我们原谅这个从没踏足过的厅的土鳖吧!在小白二十来年的生命中,一直循规蹈矩地活着。即使在叛逆期也只是干过不交作业的“壮举”而已。想出点啥事的心,一直都有,就是一直没出成。 “这孩子,省心着哪!”小白的父母如是说。每当此时,小白总是一副乖宝宝的形像接受着邻居大婶阿姨们的夸赞。偶尔也有机会接受邻居家孩子仇视的目光——如果在现场并且被各自父母数落或是揪着耳朵的时候。小白多希望能够传音入密,告诉不幸的小弟弟小妹妹们:“老子比你们惨多了!当乖宝宝的代价有多大你们知道么?!”无奈中华绝学没有普及,小白只能用眼神传达丰富的心理活动,至于小弟弟小妹妹们,多半是不能够破译眼神密码的了。 “杯具啊!”小白心中一声喟叹,苍凉之极。 好了,我们就不要再发人隐私了,这不道德,是不是?还是跳转到当前画面吧。 小城的夜晚是属于昏黄的路灯寂寥的街道和不务正业的年轻人的。务了正业的,此刻应该守在电视机前爱人身边,窝在沙发里观看着广告间隙插播的黄金档肥皂剧。 对于不务正业者来说,精彩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伪不务正业者小白,站在的厅门口,看着霓虹灯也照亮不了的黑黢黢的入口足足一分钟,终于迈出了自己历史性的一步。 一进门,一股巨大的声浪夹杂着各种气味扑面而来,几乎将小白击倒。小白的耳朵里没有音乐,只有持续不断的轰鸣;眼睛里没有人和物,只有变幻不定的各种色彩,好一会儿,小白才能重新找到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好大一堆人在激光里摇头摆尾,像一条条刚提出水面的鱼那样神经质地抽搐着。有几个小女孩(据小白目测,绝对不超过十六七岁)穿得少得不能再少。小背心套在身上与其说是掩藏什么还不如说是重点提示什么。另有两个男同模样的穿着打了补丁的旧军装深情款款基情四射。慢慢移动的脚步华丽滴无视了节奏颠狂的音乐。光头的DJ拿着麦嚎叫,哎?高台上那个领舞的黄毛女不错哈,灯光一打,皮肤真白!小白愣愣地看了一分钟(貌似小白的发愣时间总是一分钟?),遗憾地咂了咂嘴……这不是目标。 只有节奏没有旋律的电子音乐,中间不时冒出几声女人的呻吟让小白激动了。小白想到了一些非常资产阶级的词诸如靡靡之音啦灯红酒绿啦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什么的。于是小白像一头逃出猪圈的猪一样快乐地一头扎进拥挤的人群中。 蹦的,是不需要天赋的。虽然小白是第一次投入实践却也很快就人模狗样挥洒自如了。 小白似乎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了。 正享受着恍如解放般的快感的时候,有一个衣着暴露头发跟个鸡毛掸子似的小女孩挤到小白身边,用小腹一下一下地顶着小白的大腿。小白一边听着DJ唱着“星期天我和阿姨去动物园……”一边挪了挪脚步,小白的审美观实在无法接受鸡毛掸子。小白有些后悔穿着白衬衫来这里了,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穿白衬衫蹦的一定是很另类吧小白进一步想到这小女孩会不会是鸡呢,这样想着,小白瞄了瞄小女孩的胸部。 小女孩的胸部很是不小,不知道是戴了魔术罩还是发育特别良好。小白不相信这样的小城也有雏鸡并且恰好被自己遇到。于是小白只是看了一眼就丧失了兴趣,开始拿眼睛四处乱瞟寻找目标……当然妖魔乱舞激光乱扫的环境下是什么也看不清的。或许是小白的表现太不上道,鸡毛掸子顶了几下就走了。这时候DJ已经唱到了“阿姨爱我的小鸡鸡……”小白努力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尽量在激光一扫而过时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鸡。 多么可爱的小白!鸡们早就正规化饲养了,谁还会在这种地方觅食呢,那多辛苦!一夜情或许有可能,专业人士也不会出没在这种地方:年轻人嘛,绝大部分没什么银两。 小白想到这一层,正在自我批评的时候,顶他的那个小姑娘鬼一样闪了过来,拉着小白往外走,一直走到的厅门外。 一群小孩男女掺杂着围了上来。打头的一个冲上来给了小白一个耳光。 小白懵了。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挨的第一个耳光,小时候顶多被老爸打过屁股而已。并且小白也不相信——怎么说也有一米七几,虽然瘦点可也不至于被一个只齐到下巴的小屁孩打呀,没道理啊不科学啊。 小白没懵多久,因为他看到小屁孩手里端着一把钢珠枪,枪口正抵着小白的胯下。小白傻了。 “你动我马子,这事儿怎么说吧。”小屁孩用另一只手接过同伴递过来的香烟老练地吸了一口,咬着烟屁股说。 “可,可是,我都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女朋友……” “少他妈废话!”小屁孩珠马扯过鸡毛掸子,“看清了不?妈的不认识就敢摸,认识了还不直接上了?老子今天心情好,身上多少米都孝敬出来,老子放你一马。”小屁孩拿枪往前顶了顶,“要不然,这一枪下去,卵子就没了。” 小白不说话了。他明白情况了,也相信这帮小杂碎干得出来。你能指望十四五岁的小孩明白后果是一种什么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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