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咖啡店

移动炸弹 · 发表于 2010-1-30 01:56

今天在网上看到一幅铅笔素描，让我想起了无意间走入的那个咖啡店。

由于工作原因，熬了一整夜，转眼间已经早晨8点半了。10点半还得去开会，决定不睡了，出去走走提提神，顺便吃点东西。经过一夜的工作，早晨的阳光和空气让我感到很不舒服，草草吃了早点，开始闲逛。有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虽然每天上下班都能看到，但还是一次都没去过。招牌很简单。只有一个单词“cafe”。与其闲逛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喝杯咖啡，消磨时间。

我随便找了个窗边的座位，田园风格的桌椅，碎花窗帘，墙上还有一盏复古的挂灯，很宁静的样子。“您好，请问要点什么？”一个服务员微笑着把菜单递到我面前。“一杯美式，谢谢。”我对咖啡没什么研究，只喝过美式，所以去哪都点这种。

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一位顾客，是个女孩，大约25岁左右。面前放着一个空的咖啡杯，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您好，您的美式。”服务员把咖啡放在我面前。“哦，谢谢……”

我吹着杯口冒着的热气，环视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店。装潢很简单，木质地板加整体田园风格。虽然简单，但不俗套。于是我向店内角落里望去，望向那个女孩的方向。原来这小店还有一个内间。那个女孩就坐在内间的门口。他低着头，眼睛望着那本始终没翻页的杂志，眼神显得有点呆滞，心事重重的样子。几口咖啡使我的困意有些消散，便走向角落里的书架随便拿了一本书，漫无目的地翻看着。这时女孩站了起来，将杂志放了回去，走进了内间。很快，她拿着一块铺好纸的画板和素描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低下头，拨开长发，将画板靠在桌沿上，唦唦地画了起来。

不久我的咖啡喝完了，起身也将杂志放回原位，走向了令我好奇的那个内间。装横风格与外间不同，似乎可以说是这家店的原始装潢：木地板、白墙、木梁、吊灯。意外的是，这内间除了几套简洁的桌椅外其余的全是画和画具。油画、水粉画、素描画……

一轮明月，一棵枯树，一个人独自坐在小溪边。朦胧、静谧。满月当空本该是团聚的时刻，画中却是一个人与一棵树。那种破败、孤独与皓月形成鲜明对比。那寂寞的感觉颇有几分“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意境。

一个小女孩，手中握着风筝线轮，却不见风筝，低头离去的背影……

没有指针的钟，没有墙壁的房间，没有脸的人……

……

不知不觉店门的风铃清脆地响了几声，原来那个女孩离开了。她的座位上放着那个画板。

我走过去拿起画板端详着：是一幅素描，线条简洁细致，却不乏层次感。她画的是一扇门，一扇关着的门，门上的风铃让我认出了是这间咖啡店的门。在画的左下角写着一个字——“等”。

那杯咖啡、那本杂志，她是无心品尝和欣赏的。她在等，等那扇门打开，走进一个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或许，她是多么期盼在这幅画完成之前，她的那个人将门打开，向她微笑……
又或许，她明知道那扇门不会被打开，却还是带着那一丝希望画完了最后那绝望的一笔……

她不再等了。

服务员走过来收拾杯子。“这些画都是这里老板画的吗？”我指着画室轻声问她。“哦，不全是。有很多是客人画的，老板都留下了。”服务员依旧微笑着。

良久，我把这幅画从画板上摘了下来，挂到了画室的角落里，坐在角落的椅子旁，按响了桌上的铃。“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一杯美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