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响儿
王宝废掉了揍他的两个流氓警察,古城的混混都知道了,王宝还是原来的王宝,并不是一个过了气的老啪叽,虽然上了几分年纪且穷困潦倒,但老虎没有了牙齿依然是老虎,牙齿再锋利的的野狗也不是老虎的对手。
那段时间了,吴存礼一伙儿士气低落,吴存礼和二驴子都在住院,他们想在出院后对王宝一伙儿进行报复,没想到,陈冬这边又给他个眼罩带,可是吴存礼一伙儿居然不知道是谁做的,吴存礼不知道挑战来自于何方,他面临着巨大压力。
倍儿亮最有牛B可吹的就是表兄弟、表姐妹多,给你们算算帐儿:我有五个姑姑、三个舅舅、两个姨,你们猜猜我们这辈儿一共多少人?告诉你们吧,18个,这还没算我叔叔家我还有个弟弟,而且这还都是直系亲属,我还有一个叔伯叔叔、4个叔伯姑姑、4个表舅、1个表姨,这群亲友好友20多个孩子。所以说,不要惹倍儿亮,倍儿亮孬,但哥们儿硬实,打起来都不用找外人我这辈儿就能凑个40十来号,小样儿,不信咱试试?
爆破案的执行者是我老舅家两个表哥,这哥俩是双胞胎,起名的时候取“双喜”之意,一个叫双田、一个叫喜田,我叫他们双哥、喜哥。他们住在古城西边一个山村里。
我的这两位表哥挺有意思,从小不爱读书,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经常的把书包一撇哥两个上山打鸟玩儿,因为这事儿他们从小没少挨揍,但就是打不过来。
不爱读书不证明脑子不行,他们都有些小聪明,可以想出正常人想不到的处理事情的方法。
记得小时候一个夏天,只有5、6岁的倍儿亮到他家去玩儿,当时我的大舅家和他们家里的不远,两个10多岁的表哥带着我去大舅家玩儿,路过大舅家胡同时,我们发现那里有很多马蜂在飞舞,当时倍儿亮没有被马蜂蜇过,还不知道马蜂的厉害,单纯的经历导致了后来悲惨的结果。
“那有个马蜂窝!”双哥指着墙上的蜂窝叫道。
“咱过不去了,回家吧。”我的喜哥提议道。
“为啥不过去?我还想找文田哥玩儿呢。”年纪幼小的倍儿亮对不能看见大表哥文田感到很郁闷,因为看见文田后,他肯定要给我买好吃的。
“那咱就把马蜂窝消灭掉。”我的两个表哥异口同声的说,双胞胎多少有点心灵感应,虽然他们的模样一点也不像。
“好吧,咱们就把它消灭掉!”倍儿亮不知道为什么要消灭马蜂窝,但倍儿亮感觉到只有消灭了马蜂窝他们才会带着我去找文田,我就有好吃的了,贪心,注定要付出代价。
然后,他们带着我去边上的民舅(和我舅舅家是一个家族)弄了一盆水和一个小铁锹。
“我们和泥,把蜂窝糊上吧。”双哥提议道。
然后他俩对行动进行了分工:双哥铲土、喜哥和泥、我去糊蜂窝,“谁去糊蜂窝谁就是英雄,待会儿文田哥买东西他先挑着吃。”双胞胎无良表哥这么对我说的。
于是,受不住诱惑、也不知道马蜂厉害的倍儿亮去稀里糊涂的去实施用泥巴糊马蜂窝的英雄壮举。
做英雄注定要付出代价,倍儿亮两手捧着泥巴用力的往蜂窝上甩去,嗡的一声,蜂窝里的马蜂都飞了出来,紧着接,胡同里响起了倍儿亮那惨绝人寰长嚎。后来,我的民舅冲出来把我抱进屋里,我的身上、头上被蜇的全是大包,民舅也被蛰了好几下,而且民舅给我涂上不少的大酱,我成了“咸人”。
后来文田把我接到他家,然后穿着雨衣带着手套、帽子捅掉蜂窝为我报了仇。一样是表哥,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而那哥俩居然毫发无损,我在捧着泥巴迈进胡同时,他们俩就跑了。我被当年10多岁的两个表哥玩儿了一把,一直到现在,我看见马蜂还是不由自主的扭头就跑,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有过风湿病、关节炎啥的,是不是蜂毒的疗效?即便是,我也不想再挨蛰,那玩儿意蜇人疼啊!儿白!
我的喜哥还有一个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往往在过程中有错误,但结果却十分正确。
喜哥10几岁的时候,有一次他爸爸给他拿两毛钱到街上去买豆腐,我的喜哥拎着水舀子就出来了。
“豆腐多少钱一块?”喜哥攥着两毛钱问。
“8分一块”卖豆腐的也是这个村子的,不会唬小孩。
“我买两块……”我的喜哥用水舀子结果豆腐,放在边上的磨盘上念念有词开始算账:“一块豆腐8分钱,我买两块,二八一十八,给你两毛你找我四分。”
“给你两毛,你找我四分钱……”
喜哥算的结果完全正确,但卖豆腐的和边上其他人傻了,就没见过这么算账儿的,错了两步但结果还对!
“二八一十八,两毛找四分儿这帐儿咋算的?……”大伙儿都笑了,从此,我的喜哥有个外号叫“找四分儿”,被叫了很多年。
错误的过程会有正确的结果,人生充满了奇迹!
陈冬被撞那年,我的双哥、喜哥已经十八九岁了,当时他们因为上学就头疼早就不念书了,靠在古城打工赚钱,陈冬出事儿几天后,这哥俩听到消息就跑到医院去看陈冬。这哥俩当时都是一身迷彩服,带个墨镜,手上戴着造型像个骷髅的手表,要多赖有多赖。
“姐夫,咋整成这熊色?”双胞胎和陈冬闹惯了,说话不着调。
“董翔宇撞的,咋地?要帮我报仇啊?”陈冬肺部受伤,说话声音不大。
“行啊,就他开耐(那)破JB警车吧?今晚上我就给他炸喽!”双哥的思维很简单,哪辆车撞得我就毁了哪辆车就完了。
“行了双子,拉啥硬儿啊?你们好好过日子吧,和他们斗还用不着你们哥俩,等我伤好了我找他们去。”陈冬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他不想过多的人被牵扯进来,毕竟,吴存礼一伙儿人多,不太好惹。
“别介,老爷们吐唾沫就是个钉儿,说了不算还能行?”喜子笑嘻嘻的说道,他这人有点贫嘴。
哥几个聊了一阵,双子和喜子哥俩要了文田家里的钥匙,去了文田家。文田、陈冬都没有问他俩去文田家干啥,还以为这哥俩不愿意回家,想在古城住一宿呢,哪里知道,这俩活爹当晚真的去炸了董翔宇的警车。
哥俩到了文田家喝了点小酒儿,研究咋下手。
“没东西啊,咋炸?”双子问喜子。
“要不咱买点汽油给他点着了得了。”喜子征求他哥哥的意见。
“不行,咱说的是炸、不是烧,说到哪办到哪,必须得听到“咣”的一声。”双子觉得人说话得讲信用。
“那玩儿意能炸,我听咱大哥说过整不好就炸,不行用那玩意儿咋样?”喜子指了指厨房的煤气罐。
“行,就它了!”双子作为大哥拍了板。接下来哥两个准备了点汽油、绳子,等着天黑后动手。
晚上11点多,双子骑着自行车大梁上坐着喜子,后架上驮个煤气罐,哥两个摇摇晃晃的上道了,作为古城闻名的大流氓,董翔宇家非常好找,董翔宇的车牌号古城人尽皆知,这也算是名人效应吧。哥两个找到董翔宇家扑了个空。
“操,门口没车啊,寡妇来例假——白跑一趟”哥俩挺郁闷,但没有办法,总不能炸了董翔宇的家吧,哥俩骑着自行车往回走,这回是喜子带双子,走出大概30米,对面来个车一路黑烟的过来了,喜子前边带着双子,后边驮个煤气罐本来就歪歪扭扭的,被车灯一晃还掉沟里了。
“妈拉B,看见人也不关大灯,操!”哥两个咒骂着无良的司机往外爬,抬头一看车停了,看位置像是董翔宇家里那片。
“该不是耐(那)犊子回来了吧?”双子问。
“差不多,看看去……”喜子也觉得八九不离十。
要不说董翔宇是倒霉催的呢,如果他不把哥俩晃沟里去,这哥俩说不定就走了。哥俩又回来了,一看车牌号笑了,还真是董翔宇的车!大概一个小时候哥俩估计董翔宇不能出来了,把绳子用汽油浇湿系在煤气罐口处做引信,把阀门打开后将煤气罐滚到车底下,开始往外放绳子,10多米长的绳子放开后,哥俩用火点着了绳子,只见一溜火光奔着煤气罐烧了过去,哥两个趴在路边沟里等着听响,几分钟后没听到动静,哥俩挺纳闷抬起脑袋看,只见面包车底下一团火光轮胎都着了,煤气罐那玩意不是点火就炸的,这种方法和在董翔宇车底下点火没啥区别。
“操!这B玩意儿不好使啊?”哥俩研究了半天还是个烧、不是炸,他们为没有达到设定的目标感到郁闷。
“烧就烧吧,走,回医院告诉大哥他们去。”双子发话了。
哥两个走出去没有30米,后边惊天动地的“咣、咣”的两声巨响,把毫无准备的哥俩震得一哆嗦,原来汽车油箱爆炸了,紧接着高温中的煤气罐也爆了!
“这玩意儿劲儿不小啊!俩响儿!”双子闹个后怕。
“操,比二踢脚响多了!”喜子也发出了感叹。
二八一十八、两毛找四分儿的表哥,又用“烧”的过程取得了“炸”的结果,这玩意儿就叫啥人儿啥命,强求不得。
两个人来到医院,对文田一呲牙:“哥,明天新买个煤气罐吧,你们家那个让我做成爆破筒给董翔宇用上了。”
“你们还真下手了?”文田吓了一跳,暴闷了哥俩一顿把他们撵回了家,并警告他们不许出去吹牛,因为纵火和爆炸案是大案,出了事儿谁也兜不住。
这件事儿只有少数我们的亲友知道,到董翔宇死那天他都没搞明白他的车到底是谁给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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