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店
小福子拿着纸条,又看了看昨天被他扔在马路边沟里的花圈,两只手紧紧地攥起拳头。“我操!……”气昏了的小福子连骂人都骂不出来了,这事儿也太他妈让人出不来气儿了,而且照这么发展下去,被泼大粪是迟早的事儿,这个饭店难道一天没开就黄摊儿?小福子本来就是炮仗脾气,以他的性子昨天就抄家伙去找才三儿了,只是被文田和陈冬拦着才没去成。
小福子一脚踹开了门,进了后厨拎了把剔骨刀走了出来。倒不是他没有钥匙,那个两扇对开的木头门被砸的看不出样子来了,顺着被砸开的洞钻进去都没有问题,锁头也就是个摆设了。
“福子,你干啥去?”媳妇拉着他问了个自己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撒手,别墨迹……”小福子甩开媳妇的手,上了摩托车,一路黑烟滚滚,妖气冲天的顺着公路向城南超低空低空飞去,啪啦啪啦山响的马达声像极了将军出征的战鼓声。
有诗赞曰:
孤军南征胆气豪,腰横精钢剔骨刀。
马达轰鸣山河动,尾气弥漫日月高。
东关福子原有种,地痞才三儿岂能逃。
砍人拔牙归来后,文田摆酒解战袍。
原谅倍儿亮篡改了原诗,因为倍儿亮很难用语言去描述小福子当天的那种气势,那是一种怎样的气势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偏向虎山行,胸中有红日、脚下舞东风,敢与群丑争高下,不向恶人让寸分,悲愤化为英雄气,誓要挥刀斩仇人!
如果当时我要是在场,我一定会向高渐离送荆轲时一样打着架子鼓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福哥快去兮快复返,斩仇人兮于城南,倍儿亮煮酒兮于东关……
小福子的媳妇眼看着小福子拎刀去砍人没有拦住,截了一辆三轮就往工商局跑去找陈冬,因为陈冬的工作单位离他最近。
城南20里才家住的村子,小福子很快就打听到在当地知名度很高的才家兄弟的住址,而且指路的告诉他,想找才三儿就去“向阳路”饭店,才三儿基本上每天都在那里。
到了饭店门口,小福子把车先原地调好头也没有熄火就下了车,一抬头看见才家饭店门口有十多个人围着两个人在玩儿命的踢,才老三在里边踢得最起劲儿。
“咋回事儿?”小福子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情况,问边上热闹的一个小伙儿,人家10多个人在那呢,冒冒失失的冲上去那是2B才干的事儿。
“挨打那俩是过路的司机,昨晚住这儿来的,今早一看车上拉的货缺了,就找才家要,才家不承认就打起来了,你说这俩货咋想的?没B事儿吃完就走呗,非得在这嫖,要不咋说十个司机九个骚呢,让你M骚性,该!……”小伙儿说完了一回头,看看带着头盔的小福子:“你谁啊?我咋没看出来啊?”小福子头盔的面镜是暗色的,看不清脸小伙儿拿他当本村的了。
“我啊,来砸饭店的。”小福子说的很轻松。
“嘿嘿,别JB跟我扯淡,想砸他家的饭店你重新定日子吧,人家在派出所有人,待会儿警察就该来了,打完人他们先报案这是人家的一贯风格……”小伙儿还是以为小福子是附近的,在和他扯淡。
正说着呢警笛呼啸,一辆警车从北边开了过来,门一开下来俩警察。
“咋回事儿?因为啥打架?”
“这俩小子昨天不老实,强奸我们家服务员……”才三儿一脸的激愤之色。
“没有啊,是他们偷了我们车上的货,丢了还几台彩电,还有音响……”一个司机看见了警察,认为人民警察应该是公道的。
“操你妈!我有证据!我们服务员裤衩上还有你的“雄儿”(精液)呢!”才三儿得意洋洋,仿佛吃定了两个司机。至于裤衩上的“雄儿”是哪来的,倍儿亮帮着破破案:司机嫖完了避孕套儿不能吃了吧?“服务员收拾走了之后把”雄儿”往外一挤就齐活儿。
“上车,你、你也跟我走,到派出所再说”警察把两个司机和才三儿、才老大带上车,还有那个“受害人”——才家那个浓妆艳抹脸上没有一点被强奸后悲伤的“服务员”。
小福子看才老大和才三儿都被带走了觉得很郁闷:“妈B的白跑回趟!”他恨恨的往地下吐口痰,“操他妈!真他么别扭……”可不是别扭咋的,他吐痰时忘了头盔还没摘呢,一口痰就吐在那种全封闭头盔的里边,紧挨着嘴湿乎乎的很难受,小福子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小福子摘掉头盔用袖子插插嘴角,走到正要上警车的才家兄弟前。
“哎呀我操!你干J毛来啦?!”才三儿看着小福子瞪着无知的眼睛。
“操你妈!等你回来的我砸了你的王八窝,你个没卵子的瞎犊子!就他妈的会出阴招!有种和我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小福子知道警察在这,这架打不起来了,狠狠地骂几句出出气也好,总不能白来吧。
“哎呀,哎呀,哎呀我操!”才三儿气的一只玻璃花直翻白眼,憋了半天憋出句“哎呀我操”,他没想到小福子这么狂,在警察面前就敢这么说。
“别惹事儿!”一个警察推开了小福子,把一干人等带上车开车走了,隔着车窗玻璃,才三儿在里边指手画脚的冲着小福子喊着什么。
小福子骑着摩托回到自己的店里,他这一趟出去连刀都没有拔出来,出去时是电闪雷鸣、山河摇动,回来时悄无声息、黯然神伤,架没打成还把自己恶心够呛。
如果是其他人,趁着才家兄弟不在肯定会砸了饭店,但小福子历来都是明刀明枪的干,趁人家没人下手这玩意儿不是光棍,不专业。小福子不是混社会的,但他很喜欢用混社会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自己的饭店被砸他没有报案就是证明。他觉得报案没用,报案就算是赢了,顶多赔他俩钱儿,以后还会找他麻烦。像才家这样的无赖就得削,削服了才能绝了后患。
20里多公路,小福子来回“飞”的时间也就是20分钟,难为他那辆破幸福能跑出这么快的速度,看热闹带骂架不到十分钟,他回来时陈冬、文田也到了,正截个三轮要去找他。
“挺快啊?咋样啊?”陈冬看小福子连个衣服都没破放下心来了。
“没打成,他们让派出所带走了……”小福子摘下头盔,从腰后边把剔骨刀拽出来拍在桌子上,详细的讲了事情的经过。
“你这趟也不算白跑,你这么一闹我估计才三儿要是能从派出所出来今晚肯定还来恶心你,做好准备今晚干他。李国军是我高中同学,虽说没有啥交往但我还能说的上话。我去趟杨柳派出所,探探风,顺便帮你报个案。”文田拿起了小福子的头盔。
“你去报案干啥?”小福子问。
“李国军他们是一伙的,先和他打个招呼证明咱们占理,他要是管了这件事儿,咱们要点钱也就算了,他要是不管,咱们揍才家的人他也管不着了。我学校今天还有点事儿,下午早点我过来咱们再研究。”文田把头盔套在脑袋上拉着下面的脖套使劲拉了拉,“福子,你这头盔咋这么湿啊……”
“呵呵,你走吧,快去快回……”小福子笑了,他怕文田知道为什么这么湿再吐喽,那样这个头盔以后就谁也别带了。
小福子和陈冬开始忙着修门窗,到了4点多文田回来时他们已经把门窗修好了,一天没做生意,哥几个弄了点酒菜坐下边喝边聊。
“都少喝点,吃口饭咱们就准备家伙,才三儿他们和那个司机私了了,今晚估计得来闹来,李国军就是个光认钱的王八蛋。”文田一墩酒杯提起李国军就火大。
原来,文田找李国军本以为凭着以前同学的关系,李国军最起码也得让才家赔小福子点钱吧,结果人家说了,小福子的饭店那片归城关派出所管,他管不着帮不上忙。
“国军呐,人不带这样的,谁求不着谁啊?”文田看着他问。
“呵呵,文田啊,我这是真帮不上忙啊……”
“行,我走了。”文田没有墨迹,来的时候就没有指望被才家喂肥了的李国军能管着事儿。
“李国军既然不管这事儿,咱们就按咱的计划来,这几天咱们天天晚上守在这里,他们要是敢来咱就干了他们。”文田不同意打上门去,在自己的店里打架说出去占理,出了事儿也算是正当防卫,今天才家打上门来,明天咱们去他家打他这叫报仇。
哥几个吃过饭后已经6点多了,天已经黑了。小福子回家取来了一杆洋炮、三把军刺,小福子的媳妇吧把门假锁上,哥几个坐在店里关上灯,一人一瓶啤酒摸着黑“干拉”(不吃菜光喝酒),焦急的等着人家来砸自己的饭店。
到了11点多,门外响起一阵三轮车特有的马达声,哥几个往外看,就着路灯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小子先下来,看看屋里漆黑一片、门上有锁头,回头打了个手势,两辆三轮下蛋开始一样往下蹦人,一共下来10个人,而且这帮人下来之后还往下车上拉的卸砖头。
“操他妈!他连砖头都备了,不说是要泼大粪么?”小福子对说话不算数的才老三鄙视的五体投地的,小声的嘀咕着。
“操家伙,干!”陈冬拎起一把枪刺站了起来。
小福子抄起洋炮先来到外边,端起洋炮照着人群“咣”的就是一家伙!咱说过,洋炮这玩意儿杀伤力不大,超过5米的距离根本就打不死人,那群土流氓离饭店门口还有7、8米远,冬天穿的还挺厚,因此枪砂打在身上也就是皮里肉外,没有大伤。
小福子搂火后把洋炮一扔,操起38刺和文田他们一起冲了上来,10来个以为屋里没人的土流氓正在搬砖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得一哆嗦,中了枪砂的人惨叫还没停,文田他们已经快到跟前了,只有两个流氓手里有砖头砸了过来,但还没砸到人,但也稍稍缓了一下哥几个冲锋的速度。流氓们纷纷抄起家伙——清一色的镐把和哥几个打在一起。
“哎呀我操……”一个地痞举起奔着陈冬砸来,陈冬闪身躲过,冲到和他平行的位置,握着刀的右手前臂搂住他的脖子,右臂一使劲儿、脚下一别把这个流氓摔了出去,这个流氓一倒地还绊倒了另一个同伙,而这个倒霉蛋正好倒在陈冬的旁边,被陈冬一脚踢在下巴上声儿都没吭就没了动静。
陈冬看这帮人的武器就知道这帮人肯定是乌合之众,连把刀都没带的人能有把人搞残的胆子吗?因此陈冬没有下死手,要不然陈冬就该用刀开捅了。
混战开始,几个土流氓仗着人多胡乱的挥舞着镐把,陈冬身手好,闪转腾挪、连踢带打,基本上没有用刀,文田砍伤了两个,自己也没有受伤,他一直紧跟在陈东的身边,净捡漏了,下手最重的是小福子,小福子独挡一面,一上来就捅了一个土流氓的大腿一刀,刚要捅下一个时,一个流氓在背后给他一镐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脚下一绊摔倒了,倒地时在冲到他面前的流氓脚面上扎了一刀,把那个流氓的脚钉在地上,紧接着小福子滚了出去抓起块板砖,爬起来奔着才老三冲去,才老三刚举起镐把来被小福子飞出的一板砖砸在胸口上,把才老三打得差点没背气去,镐把也撒手了,看见小福子冲过来他扭头要跑,没等他提速呢小福子已经赶到了,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按着他又是一顿踢……
交手不到两分钟,土流氓们怕了。陈冬三人敏捷的反应、狠辣的手段镇住了这帮土流氓,他们打架时都是人多欺负人少,啥时候见过这样的狠人儿?最让他们胆寒的其实是小福子最初那一洋炮,见面就搂火这样的楞爹谁见过?这帮土流氓觉得眼前这三个人杀人倒未必敢,但最起码敢废了他们。土流氓们扭头就跑,现场算才三儿一共还有四个没跑了的。
“操,真没钢儿,咋这么不禁打呢?”陈冬拎着枪刺问文田,他就没见过打架这么怂的。
“跑了还不好,你愿意整出大事儿来啊?”文田笑了。
“我不是愿意把事儿整大,我是不怕把事儿整大。”
“福子,拿电炮揍他,用脚使不上劲儿,对喽!左手按着他脑袋右手用拳头揍他脸,操!手心朝上握拳!对喽,就这么揍……”陈冬拎着枪刺指导小福子如何虐待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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