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回忆(1)

曼珠沙华丶

      一
  回完了那个调查我知道今天不写点什么肯定睡不着觉了。大家对打架都 很感兴趣，的确，打人的感觉很爽，尤其是打看不顺眼之人更是如此。我之所以不写是因为不知道用什么比较委婉的语气告诉大家我的观点。前几天绞尽脑汁的写了点，就怎么也写不下去了，我把它贴出来如下：

    在我写背部战争最初的那个版本时，最后有句话：或许会写一篇叫做《街头回忆》的文章。当时我也是刚刚正式的加入组织，感觉加入蚂蚁甩棍这等如此铁血如此男人的网站，不能有所保留，但是终于懈怠了。慢慢变懒，且有意无意的压抑这个念头。但是一旦这个念头在某个夜晚冒出来，在脑子里会翻腾的我彻夜难眠，不断的有一幕幕镜头出现，一整个晚上都是这样，第二天头痛难忍。期间在网聚杂谈版块里也写了篇有点相关的《灰色记忆》，但毕竟是一时兴起，也没有写完，可能几乎没几个人看到，很快就湮没在不断更新的帖子里。
   我也不知道发到这个版块合不合适，毕竟我不是专业人士，如果版主觉得不合适，还请原谅。
   我现在有一个撑不死饿不死的稳定工作，有孩子，普普通通，不与人争，不与人斗，而且如此的厌恶暴力，正如我当初曾如此深深的迷恋暴力。很多年来我一直思索是什么让一个生性善良有点懦弱的青少年变得那样。我的第一个拳头下的“牺牲品”爬起来后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东西，可能一般吃不了亏，吃亏就一定吃大的。十年之后，他的话不幸言中。
   真的，真是整十年。
   十年中，我能清楚的记得时间，地点，场景，并且见红的殴斗有十二次。我不想像流水账一样把它们一一列举，每次都能让我想起一大堆的事情来，所以写的时候思维不免有些跑偏，如果大家有兴趣，就当看着玩消遣；没兴趣，就当我屁话连篇，一笑了之吧。
中国人的语言真实丰富，现在有了“街斗”这个词。一个“街”字作定语，指明了事件的环境，一个“斗”字把打架直接上升到一种艺术行为，于是街头打架马上由俗变雅，成为同“与天斗，与地斗”并列的“与人斗”。

                                                                 二
   就是上面的一段，本来我决心每天写几百字，一定把它写完，不然我会经常睡不着。反正大家这么爱这个，我也就实话直说，也不讲什么修辞语句了。不过请大家十分注意的是：和我动手的都是普通人，而且我比他们在各方面都强，所以如果有人问对方为什么没给我一个反关节挤让我肩膀脱臼或借力打力把我发出三丈开外之类话，那么请赶快走人别看。这不是格斗宝典。
   从打架里我也看出来一些事：80年代打的是名气，除了前呼后拥一帮人并获得一个还算漂亮的“大嫂”之外，并无任何收获。今天他们大部分人已经下岗，或者开三轮，或者摆地摊，“大嫂”们也都是昔日黄花惨不忍睹。90年代，打的是利益，一些头脑先进的人已经知道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获得好处，比如趁机包个小工程，垄断某个单位的福利等。不断苦心经营后，现在大多转正干生意，而且发达了，比如我一个伙计二宝，现在已经开上100多万的宝马X系了。21世纪斗的是头脑，那种大规模的群殴已不多见，更多的是“暗战”，也可能是社会进步了法制加强了，尤其是这几年，再靠90年代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
   有人说莫非你身经百战。除了格斗运动员比赛（不熟），没有人身经一百战，那是骗人的，即使打手也不会，只能是越打越少，打手打过一段时间后一般事情也不会亲自动手了，要不怎么培养接班人。很多社会大哥，并没有打过几次仗，但是风传“此人心狠手辣”，很可能是他在正确的时间打了一次正确的架就会一战成名，我认识的一个知底的，曾经胆小如鼠，但是一次逼急了砍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从此一战成名，现在做生意混的不错，其实我知道那次把人砍伤也是凑巧了，事后吓得要死，但是进去之后就如同留学了。出来就是海归。而且社会上很有一批“百事通”，无所不知，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一说成十，添油加醋。社会上的人出名，有一半以上是捧起来的，不是打出来的，我们也曾捧过一个“大哥”，可惜大哥不争气，好酒好堵好色，终未成事，要不现在我也开宝马了。
   有人好称身经百战，还可能是只是去凑人数，俗称“站场”或“威场”，站场第一比的是人多，第二比的是双方人物的名气，可以放心的是，90%是打不起来的，一般是人数差不多，双方都有很多认识的见面抽烟闲聊，很放松。第一次站场我很紧张，但是后来知道很多人都是老油子，基本上社会上什么事都有他的份，大家都很熟，相当安全，最后一般是双方头面人物谈判，基本都能解决，谈完后各约人马到饭店吃饭了，大家混个酒喝。我们这以前很小，有时凑巧会在一个饭店，那就更热闹了。
   大哥身边毕竟要有几个人的，就是南方称呼的“小弟”“马仔”，我们这里叫“小孩”，90年代常有大哥在公共场合手拿大哥大豪气冲天：“要不我给你找两个小孩办了他！”“小孩”们一般学历初中未毕业，年龄十七八不过二十，多来自城乡结合部。正是人生最危险的时期。（有时我想为什么我国征兵要用没结婚的青少年呢？）。有的小孩有事才打电话叫来，站场50，动手100。很便宜很好使。那时生活水平不高，大哥们请小弟下个馆子，再找个最便宜的鸡爽一下，基本上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如果真要下决心干某个人了，就决定要“办事”。“办事"的目的不同工具也不同，早期时租辆红昌河，后备箱是“镐把”，就是一头粗一头细的木棍，类似于外国的棒球棒，用起来很顺手，然后放上几把砍刀备用。“弄个狠的”就升级了，就是以砍刀为主了，基本上要“见红”了，有经验的很会把人砍得浑身是血但是不出大碍，主要目的在于“威人”，防止节外生枝，90%以上一刀砍在肩膀（斜方肌）上对方就老实了，其次还有屁股，大腿外侧等。要是“办大事”，“弄个死的”，那就要小心了，办事的人不超过4个，在禁枪之前甚至之后会有个“五连发”。不再多讲。
    年轻人是办事的主力军，但是组织协调的是个年龄稍长的，有时他会身先士卒的给新手做个示范。但大多是在把握全局。我想起当兵的伙计讲的笑话：自卫反击战，排长大喊一声：同志们跟我冲啊！一个卧倒趴在炮弹坑里。后面的新兵蛋子就冲上去了...动手打人或砍人跟卖是一样的，就是一层窗户纸。只要开始几次不吃亏，就会越打越上瘾，甚至一段时间不打手痒。但是新手开始第一战之后，会被大哥拉去喝个大醉。大哥一句话：不错，敢动手了。这就是他们的最好奖励，就跟小孩子听到老师夸奖一个样，以后会下手更狠。在缺乏家庭温暖，学校里老师呵斥同学白眼的情况下，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找到了集体的感觉家的感觉，直到有一天”出大事“。
   说了这么多废话是不是还不能看到你想要的?好吧，但愿个人好自为之吧。
                                                               三
   打架，第一个是要有胆。第二个是要果断。我个人认为这两个因素要高于其他任何因素包括身体素质。有胆，你下手就狠，出拳就有力度，心里发虚的一定会下手软软的发不出全力。果断，就是处理情况及时。二话不说照脸一拳就是一种果断，人多时打还是跑也是一种果断，我除了最后那次从来没跑过，后面再说。
    胆量是天生的，但和后天也有关系，身体素质好力量大胆量也不会小多少。我小时候很胆小，在家挨父母打，学校里被同学欺负，被老师一拳从讲台上打到第二排，在我们那时候老师打学生再正常不过，我们也从没记恨报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总之。从初三之后吧，我就决心改变这一切，当然其中很曲折不在多讲，总之貌似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惹过我。大约在2001年还是02年，在一次公家事维持秩序时有件事很可笑。我正好扭伤了腰，很厉害，但是单位的命令不得不去。我还记得我当时还穿健美花裤上班，现在想起来不好意思。有个伙计个子挺高插队，我制止他，他上来来一句：你想挨揍啊！我操，当然就是二话不说照脸一拳了，不过忘了腰伤了，突然疼的我差点蹲下，那人跑开了，我就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追，后来他跑到一个认识他的同事那，我也没计较，不过我对他说：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已经十年没听到过了。乍一听还挺好玩。
    有人问你就会二话不说照脸一拳吗，我告诉你，我们普通人打架先发制人是绝对正确的（绝世高手不惹事）。不光照脸一拳，还要跟着一脚，而且衔接要相当之紧密。（我借用一些格斗术语可能有辱于格斗先对各位高手说抱歉了），在大部分情况下，你的力量，速度高于对方，而且先发制人----我最常用的就是：1 直拳加正蹬 2 摆拳加侧踹。效果很好几乎每次必用，一半以上的靠这两下就奠定胜局了。直拳加正蹬走的线路最短，对方防不了，或者防上不防下，常见的情况是一拳打蒙随即一脚踹倒，不常见的是闪开了直拳小腹被狠狠蹬上丧失战力。当然我觉得最好时机是在拳头打到之际腿已经走到半路上时对方最防不胜防。第二种是在对手已经被你的气势震住的情况下或者已经“打开了”，一个大摆拳过去啪地一声，这时身体会转到侧立位置顺势一个侧踹踢飞。98年的时候我和一个哥们，现在也是个健美运动员了在赶庙会时和人口角，三对二，恰好有两人前后站着，我就是靠一下正蹬不是正蹬侧踹不是侧踹的“飞腿”，把第一个踹到砸在第二个身上又把他带倒奠定胜局，后来就都知道我“一脚踹倒了俩个”。
    有人说你这也打得太容易了明着欺负弱小嘛。第一，我告诉你我从没欺负过弱小，第二，恶战还在后面。
    怎样才能培养胆量呢，见血是最好的方法。勇分血勇、脉勇、骨勇、神勇，我算是个骨勇的，生气，发怒都会脸色煞白。我比较后怕的有三次，第一次是对手也有两下子，对拳吃了亏，我就扑上去把他摔倒了，恰好他后面是楼梯，我掐住他的脖子揪住头发在台阶上撞了十几下，血溅的满墙都是。实际上如果掐巧了掐住大动脉对方很快就会因脑缺血死亡。到现在我对那个人愧疚不已。第二次打了个醉汉纯属逞能，当时不能动了有人就边喊边报警，吓得我连人带自行车翻两米多高的墙只用了不到十秒吧，当然是先把自行车扔过去，也当然摔坏了。第三次比较值得说。
    第三次是一对一，对方持工地上的建筑瓦刀，打斗本身没什么新意，当时是冬天，晚上，穿得厚，他砍，我迎上挡，依旧是迎面一拳。直到第二年了，我就怎么也搞不清我的一件运动衣上靠近袖子的地方怎么被谁割了个长长的口子，后来才意识到是当时一刀砍的。没砍透。
    这里就说说对持械者的问题，对我们来说，对方持钝器是危险性相对小的，持棍之类，无论木棍铁棍，想打就一定要迎上去，近身到他的持械部位就比较安全了，当然是在他扬起器械时就要谨慎，这就是果断。他一旦落下来，你抬臂时就可以格挡在他的手腕部或前臂处，整个器械就落在你的身后没有威胁。近身不能贴身，不然怎么再去照脸一拳呢。你说在他的攻击范围外不行吗，那不行，除非你不打算赢。劈砍的刀类也是这样处理，只不过更得胆大果断，危险性也高一些，最危险的是捅刺类的刀具，绝对不要近身（绝世高手除外），赶快找长一些的东西把他控制在你的范围之外。反正这时就一分长一份强了。凡事都有相生相克的地方，就好像我以前自认为摔破腿，腿破拳，拳破摔一样。
    当然，照脸一拳也有不同效果，以前回复过什么拳杀伤力打的问题，当然是下勾拳，因为只有下勾拳才会让大脑压迫整个脑干，其他只压迫一侧脑干。04年，在我收手的前一年，一记下勾把一个练某个格斗项目而又学艺不精的小伙子打晕并击落门牙一颗。幸运的是小伙子法制意识不强没有告我，这属于轻伤，要负刑事责任的。最后一战后曾经我对轻微伤，轻伤，重伤等各种伤情鉴定非常熟悉，那就是不断出入法医鉴定所的缘故。
   再说说一对多人，在突发而不是对方有意为之的情况下，一对多人并不一定吃亏，为什么呢，因为对方不一定人人想打，关键是先要震住对方使之心虚，然后迅速打击首恶分子，我最轻松的一次之一就是一打三，99年春夏之交，招特长生，三个小伙子推着摩托，晃晃悠悠横穿跑道，我在起点斥责，一人马上翻脸要来劲，一拳一脚打倒，第二个就迟迟疑疑的扑过来，当然没什么力了，伸手摔倒，第三个没敢动。后来爬起来甩下熟悉的狠话：“你等着！”走之后同事说他们是当地的，让我躲开，好意难却，刚要走被同事拉住要我爬墙走，我火了，今天我TM就在这里等着还不走了。后来确实他们叫人来了，不过是知道我走了之后。
有没有碰到过比较硬的茬儿？有，明天说。

lisa711

有点长慢慢看

howard113

这边治安比较好，没机会打架啊。

真假面超人v3

自传贴

keke3734

马克，再看，顶一个

Kzy°

嘿嘿 其实我也不打架了~

prince4

楼主身经百战，武功盖世啊~~~~

胡棉涛

写得好！！！！

熊哥

写的不错啊

ghostpeg

是原创吗？？

青岛huihui

来看小说的！

719030148

大斌论坛的；老帖子噢，感觉内容不错

恋灬俊兮

又有小说看了。

夏雪

连续剧要看看,不错，写得很清晰

中国龙

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