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回忆（3)完结

曼珠沙华丶 · 发表于 2013-11-1 15:53

六

   这两天心情不好，事太多，但无论如何今天也得写完，这样心里也算利索了。可能结尾会比较匆忙，见谅。混社会的勾心斗角，表面上很风光，可是一踏进去会发现单位里同志原来这么可爱。我一个朋友，从前最讲义气，给兄弟们办事要给自己办事上心。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旦听说哥们受气，不管对方多大势力，多大来头，绝对不放在眼里。遇到再知名的大哥，只要对方不尊重己方，斜眼看人，张口一句：你算个吊！后来被人一刀差点砍去胳膊，双方老大妥协后，没人管他，甚至自己的大哥还怪他“把事情闹大了”。从此伤心，再不理江湖之事。前面提到的勇哥，给一位老大在外地看个修路的工程，因为打了一个经常去工地闹事的当地地痞，老大也抱怨出手重了，摆平时花钱多了。其实在市县乡镇这种基层单位，私人包工程，修路桥，开沙场，贩煤炭，打架避免不了。有时一场有影响的殴斗可以使工程进行的异常顺利。比如上面那位在外地的老大后面基本就没什么干扰了，后面进行的很顺利。要不然随时就有人让你停工。诸位在大城市的看官道：难道没有王法了不成？呵呵。借用一位民警同志的话：110又不是给你家开的。说实在的打死人关个一年半载再出来的我也见过几件，而且在里面呆着的也不一定是凶手本人，相信随着我国法治主义建设的不断深入，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了，但愿。
总之渐渐的，我就不爱和社会接触了。2005年，我头脑发热搞了个健身房，在装修时还打过两个挡道的。一无经验二无资金三无教练，只有个小兄弟帮忙。当时我自己忙的脑子一团糟，成天神经衰弱，还要应付工作，家庭，还借款，都快疯颠了。入冬的一天傍晚，我在健身房，一个新认识的朋友突然打电话叫我去吃饭，那时我下班就去健身房，一直到晚上关门才能吃饭，看看饭店里健身房不远就去了。其实是那个新朋友在吃饭时遇到了点麻烦才让我去的，但是他不明说，要明说了我也有准备，后来还有一次其他事也是这样，就不来往了。我还有个朋友也是这样，平时联系很少，用你先打电话，“喂，好久不见怪想你过来吃饭吧。”一去准有事，这就是混社会的常用伎俩，不管怎样，先把你叫过来，先把钱弄到手，其他再说。
去了之后三男三女，我又不知怎么回事，就坐下吃了。正吃着，后面一桌就朝这扔东西，其实顺便提一下在比较乱的地方不要随便带女朋友这也是常识。他们吃饭选的地方就不对。反正就接上火了，对方5个人，我们四男三女，但是除了我自己其余竟然没有一个动手的，都跟傻了一样，可能有一个想帮忙还被女朋友拉住了。在小饭店里打着，我脑子里竟然还想：别给人家砸坏了东西。他们摸起椅子砸过来我夺下，再给人家好生放在地上，其实当时我当时应该一脚踢飞或劈挂腿砸碎就好了，按住一个人，拳头往脑袋上砸时，就犹犹豫豫，这拳要是打轻了怎么办，打重了怎么办。心里的想法多了，手脚就跟不上，力气老是收收放放。看到小店老板夫妻两一脸焦急的站那，我甚至要求“咱们出去打。”就是怕人家损失大。结果出门后一个给我说话，冷不防后面几个砰砰，一瓶瓶的啤酒就直接朝脑袋砸上了。那种头开酒瓶的表演，全靠自己的巧劲，应该是头骨最硬的地方一磕吧，可不是连砸带扎带划。我眼前一黑，倒不是晕了，而是血一下子迷住了眼，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血这么多，心里就怯了。生平第一次跑开，当然不忘一句“你给我等着”。
跑开后打电话，叫人，到迪厅等地找对方，直到好久才想起“先去看头”。到医院伤口深及头骨，消毒酒精一洗，才感到那真不是一般的疼啊，麻药也没打，缝针。十七八岁时手腕做了个小手术，我是眼看着做完的，眼都不眨。这次第一次疼的啊的叫了起来。
自始至终，我们这边几个男的没有动手，除了那个约我的新朋友，连医院都没陪我去。直接走人了。
摆平这件事也是曲曲折折，对方也是很有势力，几个“能人”陆陆续续出面调解，混吃混喝，一问对方要钱，对不起没有，拖了很长时间还是得动用警力，每到八月十五和过年就去他家“蹲点”，别的时间不去，终于第二年他们家人才来主动找，反正我心里当时很倦，赔了可怜的点钱也马上让我吃喝败坏了。这是都是后话了。
当时头上缠满绷带，医院也没住（因为一旦进入司法程序只要是对方负责任所有费用对方都包着就是了，医院是个无底洞，所以打人者，开车撞人者最怕伤者住院，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人出院），又怕家人担心不敢回去，找了个小旅馆住了几天，精神打击相当大一遍又一遍的想，这是怎么啦，怎么会这个结果。我曾经想了一万个法子怎样跟踪他们，报复他们，搞枪，搞炸药，或忍上几年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做掉。但孩子咋办，父母咋办。
就那么突然有一天我睡不着时，脑子里过去的画面一幕幕，想起上学时人家扬言在车站堵我，我不在乎的在空书包里塞了个砖头就独自回家，想起我把人家的头往台阶上撞，想起我一拳把人打在绿化带上....那一定也很疼吧，回去后人家的父母心不心疼，担不担心？他们当时是不是也很难受？是不是也想把我碎尸万段？想起我认识的一个人被小刀一下扎中心脏就那么死了，流了很少的血，想起我认识的几个牛逼轰轰的老大没发迹之前被打得只能趴着睡觉，今天也很风光，想起我那个被砍伤心的朋友......难道只能兴你打别人，就不兴别人打你?你凭什么自觉高人一头不能挨打？你多长了个鼻子多长了个眼?
算了吧，而立之年了，也不是那个年龄阶段了，想的多了，出手软了，这种游戏已经不适合我玩了。
  心里释然之后，突然冒出句电影台词来：
   出来混，迟早是会还的。